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489章 海外归来(二) (第1/2页)
陈小墨被授予远洋伯爵位,初步解决了他的身份问题,但这还不够,还不足以体现出周进对于涉外交往的高度重视。
在周进的授意下,外务部大臣兼理藩院院长傅检,特意任命陈小墨为外务部礼宾司郎中,秩正五品。
外务部礼宾司主要负责承办对外礼仪和典礼事务;组织协调大周朝的重要外事活动和礼宾事宜;并管理海外人员在大周朝境内的礼遇、外交特权和豁免等事宜;牵头拟订涉外活动礼仪规则;等等。
这个部门目前还只是一个空架子,除了陈小墨这个礼宾司郎中之外,仅配备了三五名低级文吏,另外还加上德里斯和迪克二人,他们以礼宾司主事的身份,协助陈小墨开展工作。
也不是没有人对此提出质疑。
本来,对于各部司官的任免,属于各部大臣的份内之事。礼宾司属于外务部下设部门,傅检作为外务部大臣兼理藩院院长,任命两位礼宾司主事,说起来也不过是两个六品小官,根本不值得引人注目。
但因为德里斯和迪克二人,并非华夏子民出身,故而在朝堂上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争议。
在这天的御前内阁会议上,因为礼宾司主事任免一事,众人之间存在较大分歧,气氛因此显得格外凝重。
皇帝周进高坐龙椅,案上的奏折堆成小山,他揉了揉眉心,终是开口说道:“朕意已决,支持傅检大人行使其正当权限,任命德里斯与迪克为礼宾司主事,众卿能否放下异议,静观后效再说?”
这话如巨石入水,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内阁首辅王允老大人率先出列,他一袭朝服,神色凝重,上前一步叩首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礼宾司干系重大,关乎我朝颜面与邦交机密,怎可交予外人之手?”
说罢,他的目光扫向殿中众人,满朝文武多有附和点头者。
外务部大臣兼理藩院院长傅检却不慌不忙,上前躬身行礼道:“陛下,臣以为王老大人所言虽有道理,却未顾全当下大局。如今涉外交往日盛,我朝与西洋诸国交流频繁,可朝中能通中西语言之人寥寥无几。德里斯与迪克二人久习华夏语言,能居中翻译,且熟悉他国风土人情、政商详情,眼下实是不可或缺的外语人才,可供朝廷驱使,解涉外交往过程中的燃眉之急啊。”
王允一听,眉头皱得更深,转向傅检斥道:“傅大人,莫要因一时之便,遗万世之患。今日开此先例,他日若引得他国奸细混入朝堂核心,该当如何是好?”
傅检不急不恼,拱手再言:“王老大人忧国之心,臣深感敬佩。但臣也有考量,臣向您保证,金陵外国语学堂已在筹备兴办,快则一年,慢则两年,必能培养出我朝自家的精通多国语言的翻译人才。届时,即刻免去德里斯和迪克二人的礼宾司主事职务,绝不拖沓,断不会让大人的担忧成真。”
周进见二人僵持不下,轻咳一声,众人皆静听圣谕。
他缓缓说道:“王老大人,朕知晓你一心为社稷安稳。但朕任用此二人,另有深意。”
说罢,他起身踱步而下,“说起来,德里斯和迪克不过是暂挂虚名,朕岂会让他们在礼宾司尸位素餐、拿高薪混日子?过个一两年,朕还要将他们分头派出去,令其从欧罗巴洲为朕挖掘科学研究人才与工业产业界的翘楚。我朝欲求富强,需博采众长,这二人便是朕打开西洋技艺大门的钥匙。”
王允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目光与皇帝交汇,见那眼中闪烁的是宏图大志,心中一震。
周进又走到王允身前,亲手将他扶起,语气温柔道:“王老大人,朕知你忠心耿耿,你所虑者,朕又何尝不知。只是这风云变幻的时局,逼着朕不得不走些险棋。朕用人不疑,你且看日后成效,若真有差池,朕再向你做检讨也不迟,你看如何?”
王允老大人听了这席话,眼眶微红,跪地叩首:“陛下圣明,臣目光短浅,险些误了陛下大业。既如此,臣遵旨,不再干涉德里斯与迪克二人去留之事,唯愿我朝在陛下引领下蒸蒸日上,扬威四海。”
一时间,殿内高呼“吾皇万岁”,这一场关于用人的朝堂风波,终在周进的深谋远虑与君臣的相互体谅下,暂时平息。
对于朝堂上的这场纷争,德里斯和迪克二人,既不了解,也不关注。他们俩满心惆怅,还各自想着远在保州的那个美人儿呢。
年初,所乘坐的船只进入南海时,他们从过路商船口中,打听到周进已经登基称帝,还攻占了金陵,不由得大喜过望。
这意味着他们作为周进所选中的最初的两个红毛夷人,也将水涨船高,越混越好了。
别的先不说了,他们这趟行程的尾款,总能拿到了吧?
尾款自然是没有问题,早在他们回到金陵的第二天,便由金陵中央钱庄送来了一大箱银子。
经过一通核算之后,上万两银子的盈余,除了一小部分,被底下人分了去之外,大头都被陈小墨、德里斯、迪克三人给均分了,每人二三千两银子在手,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然而,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
德里斯和迪克二人,拿着到手的银子,一通吃吃喝喝,租下一套宅院之后,他们又开始感觉意犹未尽了。
德里斯想念妻子丽安及那一对双胞胎儿女,迪克则想念着他的梦中情人丽贝卡,心里早就想着前往保州,去和心上人见面了。
在新买的宅院里,德里斯与迪克二人,常常凑在一块儿,眼神中满是浓浓的思念。
这几日,公务稍有闲暇,可他俩的心却早已飞远了。
德里斯身形高大,碧眼深邃,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双手抱头,长叹了一口气:“迪克,我这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也不知道丽安和孩子们怎么样了。那对双胞胎,保州那边过来的人说,又长高了一些,可我这当爸爸的人却不在身边。”
说着,他眼眶泛红,从怀中掏出一封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边的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红毛夷人语言,那是在保州时,他妻子丽安写给他的赠别信,也是他这几年来,漂泊海上时排解思念的唯一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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