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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金玉良缘

43 金玉良缘 (第2/2页)

廊道很安静,空气里浮动着幽微又纤巧的花香,夜色铺在明亮的落地窗上,小花园里,玫瑰花开得很娇艳。
  
  “不想打。我本来就不喜欢打牌。”谢浔之解释,随后掐了一下她的脸,说,“等我出来。”
  
  莫名其妙,易思龄被他掐了一下,脸上残留着男人手指的温度,温温热热,令人心神驰醉。
  
  易思龄觉得好晕。浑身上下都晕。
  
  谢浔之洗完手,走出来,见女人失魂落魄地靠着墙,他无奈地笑:“今晚不高兴?”
  
  易思龄回神,看着他温柔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高兴。”她低低说。
  
  她害羞得很不合时宜,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明明拿着球杆,大杀四方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羞涩,像穿铠甲的女王。
  
  所以整幅扑克中,只有queen牌最适合她。
  
  “你跟我过来。有话问你。”易思龄缓了几秒心绪,拉住谢浔之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小花园里。室外干爽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和室内绮靡的温热完全不同。
  
  “想问我什么。”谢浔之低眼看她,明知故问。
  
  易思龄本来脑子就不清醒,哪里还有精力和他虚以委蛇,开门见山说:“谢浔之,你是不是出千了…”
  
  她语气放很软,嗲里嗲气的。
  
  他笑,眉尾轻轻挑,“你看见了?”
  
  易思龄的猜测得到印证,大声:“你真出千了!”
  
  谢浔之连忙靠过来,轻轻捂住她的嘴,手掌带着温度和好闻的焚香调子,幽幽掌控住她的呼吸,
  
  “老婆,小声点,出千难道光彩吗。”
  
  易思龄一怔,连忙闭嘴,随后看见他眼中的促狭,她脸都羞红了,恼恨地打他两下,但力道绵绵的,称作调情更合适。
  
  “为什么要为我作弊。你不是君子吗?不觉得作弊会…”易思龄蹙了蹙眉,“很让你这种人难受。”
  
  谢浔之还是笑,“我是哪种人。”
  
  “他们说你是君子。”
  
  “那你说呢?”他反问。
  
  “我…”易思龄不知道。本来是知道的,但现在不确定。
  
  黑夜是很暧昧的,把他们完全包裹。两人挨得很近,正统的黑色牛津皮鞋抵着她尖尖的高跟。
  
  小花园里灯坏了一盏,只剩另一盏微弱的灯,散发橙黄的光芒。那浓郁的光落在易思龄的脸上,
  
  让她美得很像画。
  
  “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会…名誉扫地。”易思龄心中发痛。这是很陌生的感觉,她几乎不曾为男人心痛过。
  
  他是这样完美的男人,不该为了一个小小小的游戏,而赔上声誉。一旦被人发现他作弊,他这三十年来累积的声誉都会染上污点。造神是很难的,但毁掉一个神,只需要一桩小事。
  
  谢浔之叹气,把她搂进怀里,抱了抱,“别担心,我有绝对的把握才会做。就算是被发现了,大不了重新换人,无所谓。一副牌,还影响不了我。”
  
  易思龄被他抱着,不知为何,鼻头犯起酸来,说话的声音也带来一丝奇怪的哽咽,“你很会作弊哦”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你就敢。”她揪住他的大衣领,把头埋进去,呼吸他身上的香,“场上十几号人盯着你,
  
  你…”
  
  “读书的时候闲来无事,跟朋友学过出千。他说他的方法不会被人看出来,除非机器。”谢浔之平声说,不拆穿她的不对劲,只是包容。
  
  “你好无聊,学这些做什么。旁门左道,和你的人设完全不符。”易思龄笑起来,抡了下他胸口。
  
  她觉得他是只会学金融,哲学,数学,严肃文学的男人。
  
  谢浔之看着那盏灯,眯了眯眼,今晚很冷,呵气成白,手臂更紧地拢住她,“荀子说过,学无止境。”
  
  他又来!
  
  荀子孔子孟子老子,一大堆的子。
  
  易思龄不和他计较,抿了抿唇,又问,“为什么作弊。”
  
  谢浔之:“这还需要问为什么。想让你高兴。”
  
  就想让你高兴,也答应了要让你风光,以至于他三十年的道德准则都要往后放一放。
  
  易思龄揪着他的大衣,快要将这样挺阔、考究的面料抓皱,心跳一浪接着一浪,倾翻她所有的思绪,一切都如此摇摇晃晃。
  
  夜色是,月光是,那盏微弱的灯是,看不清模样的玫瑰花是,那四张queen牌是,谢浔之亦是。
  
  易思龄忽然松开他的大衣,从他怀里挣脱,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随后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
  
  亲上去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唇瓣和唇瓣贴紧,冷冽的空气都被他们的气息烤化。
  
  谢浔之背脊一僵,很快,他圈住易思龄的腰肢,深而重地回吻,手掌顺着玲珑的腰线,覆盖上她那漂亮的包臀裙。
  
  气息纠缠得厉害,吻得从未这样交融,仿佛彼此融进彼此的骨血,灵魂。这才只是开始,就这样让彼此难耐。
  
  “这是什么…”谢浔之一边问,一边在空隙中问。
  
  “奖励…forqueen…”易思龄气息乱糟糟。
  
  谢浔之心脏都被她填满,喜爱也无限放大,他都觉得自己昏头了,他居然当着满场那么多双眼睛,镇定地作弊,出千,玩弄人心。
  
  这绝非为君子所为。这是需要被唾弃的。
  
  那就唾弃他。
  
  易思龄胸腔里心跳震耳欲聋,被吻得透不过气,正要说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了,就听见一道巨大的摔门声建筑和花园相通的那道玻璃门被人摔上,两道急匆匆的脚步迈入花园,就在不远处。
  
  “姓池的,能不能别跟着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很温柔的声音,但语气颇为不耐烦。
  
  易思龄一惊,谢浔之比她反应更快,最后在她唇上咬了下,拉着她,躲到近处的花坛后。两人同时蹲下,彼此交换眼神。
  
  “
  
  是明穗?”易思龄错愕地睁大眼,唇上还留着他残留的吻痕。
  
  谢浔之点头,眸色深冷,没说话。
  
  “穗穗,你别这样不讲道理,我最近没做错什么啊…”另一道焦急的声音是池桓礼,有着他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哦,是不是刚刚那女人过来跟我点烟?我连烟都扔了!”
  
  “穗穗”
  
  “穗穗…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
  
  易思龄:“???"
  
  谢浔之:“”
  
  他们这是听到了什么劲爆的八卦?
  
  易思龄尴尬地脚趾扣地,偷偷去看谢浔之。男人脸色明显阴沉得能滴出水,唇线紧紧抿着,气压很低。
  
  和易思龄接吻被打断,已经是不高兴,现下又听到了自己妹妹和拿不出手的兄弟之一的艳情绯闻。
  
  “我说过,那次上床是意外,我喝醉了,我以为是宴”谢明穗及时打住。
  
  池桓礼揪住那个宴字,气得声音都发抖,“我知道了,你以为那晚房间里的人是宴叙亭,你才不推不拒,对不对!谢明穗你就是无情的女人!那后来你知道是我了,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睡!我是你谢大小姐的玩具吗!”
  
  易思龄:“”
  
  这怎么,剧情还越来越荒谬了?宴叙亭又是谁?三角恋?上错床?炮友?
  
  身旁,谢浔之深深地吸一口冷风。
  
  是他疏忽了,疏忽了自己妹妹的心理健康和私生活的教育,日日都在集团见面,他居然没有看出来,谢明穗和池桓礼,以及宴叙亭都有牵扯。
  
  可是明穗是让他最放心的妹妹,小起性格咋呼需要人管,小宁身体不好需要人多照顾,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放在两个小的弟妹身上。
  
  没想到,是明穗先出问题!
  
  易思龄小声安抚:“你别这样,你妹妹有恋爱的自由。”
  
  谢浔之冷静说:“抱歉,我比较传统。”
  
  接受不了婚前性行为,更接受不了婚前性行为的对象还不是恋人。很明显,池桓礼压根就算不上明穗的男友。
  
  荒谬,荒唐。
  
  “那是你这人比较土。这种事其实很正常的。你要接受新思想。”易思龄安慰他。
  
  这种安慰只会加重谢浔之的低气压。
  
  很快,那两人不知为何又吻了起来,争吵声随后变成暧昧的吻声夜黑风高的晚上,两人站在那盏微弱的发黄的路灯下,吻得难舍难分。
  
  谢浔之把眼闭上,不敢相信自己在干什么。
  
  离谱,魔幻。
  
  易思龄咬着唇,替别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脸颊都红了起来,她想装作没听到,但怎么可能没听到。
  
  连月色都染上了一层脸红心跳的暧昧。这下好了,她和谢浔之哪儿也去不了了,被困在花坛后的这一方狭窄的小空间,看样子,这两人还要吻很久…
  
  荒诞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易思龄和谢浔之就这样无奈地蹲在花坛后,像一对偷偷从宿舍跑出来的小情侣,躲着来抓他们的教导主任。
  
  蹲久了就腿酸,易思龄又穿着高跟鞋,不小心歪了下身体,眼疾手快拉住谢浔之的手臂,谢浔之被她突然一拽,膝盖直直磕跪在她身前,手臂撑在她左侧。
  
  两人一起倒在草地里,草地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谢浔之眼疾手快,赶在易思龄发出声音之前,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很低地“嘘”了一声,温沉的气息拂过她耳尖。
  
  易思龄被他捂住嘴,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头皮都紧张地绷起来,幸好,差一点就要被他们察觉这里有人。不然以明穗的性子,今晚铁定要羞愧到离家出走。
  
  青草柔软,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谢浔之像一只高大俊美的雄狮,匍匐在她的上方,宽厚的双肩,挺拔厚实的背脊,完完全全将她罩住。
  
  夜色下,他的脸看不清楚,唯有那双眼睛格外灼热。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双眼皮窄,但深邃,
  
  单看这双眼,会觉得他是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深情浪子。
  
  看久了,要心动。
  
  易思龄的心早已经跳动个不停,从赌桌上开始,蔓延到此时此刻,还没有平息。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视线相撞,没有谁想着先挪开。
  
  是谢浔之先笑了声,低声邀请:“我们也接吻?”
  
  易思龄的心被他狠狠撞了下,脸上腾着热气,心动地不合时宜,心脏像一颗球,被他一杆入洞。
  
  他发出这种荒唐的,又轻浮的邀请,在这样的时刻。
  
  易思龄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默认的态度太明显了。下一秒,男人轻柔地衔住她的唇瓣,很轻地辗转,又重重地撬开她的齿。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游刃有余,留下专属的标记。
  
  易思龄闭上眼,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两个光鲜亮丽的人就这样狼狈地躺在草地里,夜色下,见不得人的角落,接吻。
  
  黑色的丝袜不知道是被草划破了,还是被什么拽破的。
  
  在这无边无际的漆黑夜色中,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万籁俱寂,只有他们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也不知是何时,明穗和池桓礼离开了。
  
  谢浔之觉得餍足又不餍足,但还是后退,注视着易思龄迷离的眼睛,拇指克制地在她唇瓣上来回碾。
  
  “回家?”他问。
  
  易思龄咽着口水,“要去打招呼吗。”
  
  “不用。”谢浔之冷静说。
  
  “一声不吭就走,会不会不好。”
  
  “没关系。”
  
  反正今晚出格的事多了,不打招呼就走,算什么。谢浔之觉得自己在短短一晚,飞速堕落,下坠的速度快到他发疯。
  
  易思龄唇上一片潋滟,就这样撒娇:“我走不动了…”
  
  谢浔之深吸气,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然后把她打横抱起,她像又软又懒的水草,或者像深海里的海妖。
  
  回到车内,打瞌睡的司机很快就醒来,他还以为老板和少奶奶要玩到转钟。
  
  谢浔之按下挡板,然后把易思龄转移到自己的腿上,又来轻柔地吻她,时不时啄她的唇。
  
  易思龄不怎么清醒了,大脑都是迷糊地,由他抱,他爱怎样怎样。她靠在他怀里,看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迷离的紫色氛围灯还是上次梅叔设定的,车窗上倒映出来的他们亲密影子,像一对狼狈为奸的共犯。
  
  她喜欢谢浔之这个样子,不要两袖清风,不要高风亮节,不要开在高岭之上,要为她下来,为她破戒,为她没有原则,为她神魂颠倒,要打上她的标记。
  
  她承认,她对谢浔之有一点不怀好意,从一开始就是。
  
  从一开始就想撕破他的伪装。
  
  “今晚为什么这么乖”谢浔之捧着她的脸,笑着问。
  
  易思龄呼吸着潮热的空气,“……因为你有污点了。"
  
  她模棱两可的话,谢浔之却轻而易举就听明白,他怔了下,忽然笑出声,o人的劣根性,非要看白纸染黑,看高台塌落,看神明堕魔。
  
  可谢浔之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任何人都有道德瑕疵的地方。只是他的瑕疵不会让人发现。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易思龄,“易小姐,你也很变态。”
  
  易思龄:“
  
  她蓦地羞赧,要往他怀里钻,被他看透心思是这样慌张的事。
  
  谢浔之捉住她的下巴,吻她,两人又吻在一起。后座车厢的气温节节攀升,逼得两人都冒出了汗。
  
  “能不能再要一点奖励”他在空隙中,沉沉地问。
  
  易思龄耳廓很烫,紧紧环住他的腰,她觉得他得寸进尺,要了吻还不够又要更多。但呼吸里全是她的味道,唇齿里也都是他的味道,她整个人都是他的味道。
  
  “什么奖励…”易思龄眨了眨眼睛,声音有些轻微地发颤。
  
  “今晚试一试。”谢浔之亲吻她的耳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易思龄打了个颤,更加软成一滩水,流淌在他的掌心。
  
  她抿唇,脸颊发烫,最终还是很轻地,点了点头。
  
  谢浔之得到允准,手臂紧紧圈住她,觉得她像极了张牙舞爪,好哄好骗好乖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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