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呸!什么东西! (第1/2页)
卢俊义回来了,先到了东平府,带来了一千匹马,这是当初苏武与金人的交易尾款,当然,苏武也再把铁给女真人补齐。
还带回来了大量的毛皮,珍珠,人参,具体值多少钱,还不好估价,简略估了一下,大概在十五到二十万贯左右。
朱武也终于把这一趟抢劫梁山的财货都做了一个统计,其中大量的东西,也等卢俊义回来之后,再来估价。
其中,金银加上钱,大概就有九十万贯左右,再加上的物品,粗略一估,大概也值个五六十万贯,还待卢俊义去一一发卖。
粮食就不计此列了。
苏武坐班在衙,看着诸般账册,也听着朱武慢慢汇报。
此番收获巨大,苏武自是很高兴,却也并不减轻多少心中压力,一百五六十万贯的财货,放在几个月前,苏武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但放在而今,苏武还是要精打细算,练兵养兵是其一,置办军械是其二,真正还有一个大头,那就是造船。
光造船这一项,苏武就头大,还有一点,这造船之事,海船与河船,苏武也没闹明白其中的差别。
若是河船也可以出海,那倒是好说,往后还都用得上。
若河船出不得海,那往后就只能当商船用了,毕竟来日打的是辽国。
那就成了一锤子买卖,投入巨大,回本巨慢,但又不得不造,不造就破不得梁山。
卢俊义在一旁,已然喜笑颜开:“兄弟,这金国之商路,真不错,往后还要去,去一趟便是十几万贯的利益,也无甚危险,此般,捡钱都没有这么快。”
苏武也答:“可惜,走不得太久。”
利益是大,但在苏武心中,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一趟就算赚二十万贯,一年最多也就走得五六趟,因为也还要准备物资,还要陆路运送,出海,再回来,快不到哪里去。
如此,一年也就是一百来万贯的事。
如今苏武心大了,也是时间不等人,就好比童贯与辽开战,下手就是四百万贯,卢俊义这么跑,得跑四年才赚得到童贯一挥手。
心大的苏武,头疼不已,起初还想着靠什么正店挣钱,后来也想着靠叆叇挣钱,这些东西,不是不挣钱,挣的也不是小钱。
但与苏武如今的局势一比,这些钱,着实不够用,杯水车薪,当然,多赚一点是一点。
想来想去,苏武心中知道,还是他妈抢钱来得快!
杀鸡取卵的抢法,最快,却又做不得。
也想大宋朝,整个朝廷,如今一年度支不过七八千万贯,其实不算少,却更知道,如今大宋朝,一年的军费支出,就占了朝廷度支的大半,大概在五千万贯往上。
这朝廷……
怎么哪哪都透出一种……不合理?
苏武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些,也难得去仔细分析,便也想到了梁山,梁山这一回,虽然损失过半,但也应当得了一百几十万贯的财货。
换句话说,梁山在高唐州速抢一通,大概就是三百万贯出头的收获。
梁山肯定也要造船,也要练兵与打造军械,要做的事情与苏武其实是一样的。
但他们的情况,肯定比苏武差了几个级别,因为苏武是官军,上有制置使,下有大名府首富……
所以,苏武得到一切的直接成本与隐性成本,都要远低于宋江。
兵员素质,梁山也远远比不得苏武,但兵员数量,梁山又大大超过了苏武。
此时梁山之上,定然已是一万人不止了。
苏武招兵,虽然也招得不少,新兵却也只招来了三千来号,正在加紧操练。
军队扩编,自然也有许多老兵开始加官进爵。
苏武此时麾下,才五千出头,辅兵不算。离与童贯约定的一万强军还差得远,苏武还想真养出两万满额,那更差得远。
真是头疼,养兵的钱暂时是不缺了,缺人!
这大宋朝……
不是苏武没想过要到别的地方去招兵,但这件事是不能做的,朝廷有朝廷的规制,人家可以来,你不能正经去招,除非有朝廷的旨意,苏武才能越界做事。
其实人家来也来不了,这又涉及到户籍制度,虽然从真宗时代开始,户籍制度就慢慢松了许多。
但古代王朝,户籍制度就是社会安定的基石,是永远不会真正放开的。
当然,户籍制度框不住所谓江湖好汉,也框不住有点钱的人,更框不住读书阶层,但就是能框着底层百姓,底层百姓也没有那个能力远走他乡。
苏武又陷入了一种新的焦头烂额之中。
怎么能在大宋朝做到让一个地方的百姓,家家户户真的踊跃参军?
这个命题,苏武暂时有些无解。
但也有一些缓解之法,还是发文到京东两路各个州府,每个州府也派一小队人去,到处去竖起招兵,也带一些钱……
却也只要良家子。
有些州府兴许不配合,也没办法,有些地方还是会配合,至少莱州赵明诚不会不配合……
多招一个是一个,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要一直做下去。
这也是苏武每日坐衙处理的事,什么人带队,带多少钱,拿着官府文书,去哪个州府……
苏武案前,诸般公文,已经放满了,便是一个一个来看。
卢俊义在一旁,也是摇头:“兄弟这案牍,苦也!”
苏武点着头,也还来说:“哥哥当帮我多寻一些人才来才是,我这衙门里,人手太缺。”
卢俊义点头:“好说,大名府里多是寻差事的人,若是有人愿意到此处来做个刀笔吏,我只管给个路费与书信,让他来……”
“好!”苏武点着头,却又说:“也当多寻那大才之辈。”
卢俊义想得一想,又说道:“倒是也有这么一个人,叫做许贯忠,此人与我倒是有过交际,昔日里与小乙也是交好,那皇甫端也识得此人,此人大才也,通晓许多语言,连契丹语也不在话下,喜欢走遍各地山川,见识广博,胸有沟壑,只是此人过于散漫,倒是也不知他愿不愿意谋份差事……”
苏武一耳听来,只觉得耳熟,立马转头:“哥哥,定帮我请来此人,且不论他愿不愿谋差事,且请到东平府来看看,他不是喜欢走遍各地山川吗?便请他到东平府来玩玩也可……”
“嗯,好,我回去便差人去打听一下,先请他到大名府耍弄一二,再邀约他来东平府看看……”
卢俊义点着头,便是把此事放在了心上,也知道自己这位兄弟之事,都不是小事,既然识得这么个人,便当去想想办法。
苏武如今其实挺尴尬,正儿八经有功名有官身的,他是弄不来的,乃至军中正经有地位的,也不会到他门下走动。
那就只能托付着卢俊义在江湖交友广泛,找一找在野遗贤。
乃至还有许多人,苏武心中略略知晓,但太远了的,又伸手够不去,大宋虽然不大,但着实也不小,一去几千里,寻一个人,寻就是难事。
还要说服人家来,那更是难上加难,谁没有个故乡,若是正经有份差事,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如今又还不是真正乱世天下,真的天下一团乱麻。
要说什么诚意去打动人心,你怎么去展示诚意?钱?得多大的诚意去让一个有正经生活的人背井离乡几千里来东平府投军?
若是真的靠钱,他放弃一切故土生活与亲朋,真来了,这又还能是历史上那个赤胆忠心之人吗?
许多事,无奈,苏武却又岂能不知西北有那泼韩五?婺州有那王禀……
乃至近在河北几百里,去寻一个人都不易,寻到了,他若日子不差,不是走投无路,凭什么背井离乡来投军?
所以,卢俊义说许贯忠,苏武便不说什么让他来投军,先托着关系请他来玩玩,先让他来,看看苏武这支军伍,看看这般的军伍,看看这一伙军汉,能不能让他感点兴趣,如此,且再看他愿不愿意留。
人与人,先要发生交集,再来谈论交情,再说那些理想理念信念,乃至利益钱财,才能走到一起。
也是苏武如今,大名还不够,若真有一日,名满天下了,许多人都不用去招,他自己说不定就会找来。
所以,许多事,急不得。
得先让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慢慢的,许多事就能迎刃而解。
“兄弟,那我先回大名府了,帮着兄弟先把财货发卖,也寻着人去……”卢俊义起身拱手告辞。
苏武点着头,也起身,往外相送。
却是卢俊义走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个完颜乌珠,你那女真兄弟,又给你送了六十个人,一并带回来了,说你送给他的甲,救了他好些兄弟的命,所以他再送你六十个,说是凑够一百之数,也说他自己也缺人,不好送多,让你见谅。”
苏武闻言倒是意外,心中却也有热,复杂之下,又有苦笑:“你再去啊,再带二十套甲胄去给他。”
卢俊义却笑:“兄弟,他如今,不太缺铁甲了……”
“怎么说?”苏武问。
“他如今,麾下铁甲,四五百号之多。”卢俊义答着。
真快,太快了。
苏武点着头:“那就不送甲胄了,给他送点粮食吧……”
“粮食倒是挺好,辽东之地农耕不多,产量不多,城池里也存粮不多,他倒是缺粮,我自是替兄弟安排好就是。”
卢俊义再拱手。
苏武又去送,送出营门,卢俊义上马就去。
苏武回头,便是喊:“二郎!”
武松从远处校场而来:“哥哥……”
如今武松也忙。
“又得生熟女真六十,你去寻寻在哪里,带回营去。”苏武说着。
武松高兴不已:“好好好,这般女真太好用,陷阵骁勇,越多越好。”
武松说着,便立马到处去找,财货之物,马匹,粮草,人员,军营里挤得满满当当……
这城中军营,其实慢慢不够用了,当在城外再建一座大军营,也要立马着手动工。
武松近来很忙,陷阵一营,正在扩充,五百之数,这倒是不难,便是军汉们都知道,陷阵就是先锋。
先锋就是功勋,就是赚钱,许多人都想进陷阵一营,还待武松一个一个来挑,有些人,连小队头都不愿意当,就想进陷阵营。
将军的钱,那是真给!
如今,便是一百生熟女真,加四百东平府军汉,陷阵一营就算齐备了,铁甲自不用说。
苏武又去坐班,屁股都要坐疼了。
宗泽已经出发去济州了,便得赶紧装钱给宗泽运去,越快越好,南方的大木,会从运河而来,来得也会很慢。
还得给宗泽配一班保镖随在身边行走,不能让宗泽这个老头让贼人拿走了。
乃至,宗泽若是磕了碰了摔了,苏武都不愿意。
保镖得多,一个都曲铁甲,四五百匹马,也帮着宗泽提高一下来去信息的效率,便也是宗泽办事的效率。
宗爷爷,就得供起来。
军中操练,呼和来去,热火朝天。
苏武埋头,只管公文在写,军汉出门,公文先行,印鉴要齐。
却是门口李成来报:“禀报将军,京畿禁军先锋已至,让我等准备粮草,也要派人出城区迎!”
苏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妈的,京畿禁军就是脸面大,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还得好生伺候。
当然,理论上,吃的是州府,不是吃苏武,但实际上,如今吃州府,就是吃苏武!
行吧,不说别人,呼延灼来了,岂能不去见一见。
“备马!”苏武大手一挥。
一彪快马出营去,直接出城,京爷,那是大爷。
京爷来帮你苏武剿贼,那能怠慢了吗?
出得城外七八里,勒马等着吧,就看那旌旗招展,健马如云,甲胄也多,当真是威武不凡,不知绵延多少里去。
头前大纛,上书两字:呼延!
上去迎吧,苏武打马上前去,倒也不堵路,先让一边,让大军往前,只等看看哪个是呼延灼。
也有苏武之语:“不知哪位是汝宁府呼延将军?”
其实好认,一匹天子钦赐,踏雪乌骓马,通体青黑,四蹄有白,高头大马,健壮非常,明显比左右之马高出一头去。
真是好马!
那马上坐的人,也是仪表不凡,高大壮硕,面相硬朗,左右腰间,两柄铜鞭,也就是两个大铜“棍子”,他正目光如炬,也看苏武。
呼延灼倒是骄傲,侧脸来看,眼神在苏武身上扫了一扫,就问:“当面何人?”
岂能不骄傲?殿前司高太尉亲点之第一猛将,开国将门嫡系之后,天子亲自召见之人,恩宠有加。
到得地方上遇到军将,他不骄傲,谁骄傲?
苏武拱手一礼:“在下苏武,京东两路兵马副总管。”
呼延灼闻言,倒是收了几分骄傲,但依旧骄傲:“哦,幸会,倒是听说你剿过几贼,有些功勋。”
这话说得……
那苏武能说什么呢?只管来答:“些许小贼而已。”
呼延灼马匹出了队列,往苏武身前来,左右跟了两员大将,身后还跟一些亲兵。
倒是马匹也不停,依旧往前走,苏武自也就只能跟着呼延灼身旁去行。
呼延灼开口:“杀了贼就是杀了贼,但这大贼啊,你们剿不得,自是本将来剿,你放心,本将此番大军前来,定然帮你们剿灭梁山贼寇。”
苏武只管点头:“那就拜托呼延将军了。”
“府衙里粮草可备了?京中早早嘱咐,可不能出差池,影响剿贼大计。”呼延灼又问,倒也是他的职责。
苏武只管又点头:“备了该有的数目。”
“不错不错!各路州府都备得妥,剿贼之事方才马到功成。”呼延灼好似大领导,那也没办法。
别看苏武官职品级已然不低,但与呼延灼一比,其实还真比不了,人家连天子都能见。
苏武倒是也问得一语去:“失礼一问,将军勿怪,不知呼延将军此番如何剿贼?”
呼延灼嘴角一弯:“苏将军你也看到了,此番本将麾下,何等精锐?大军一到,贼人怕是望风而逃,本将也知那梁山环绕在八百里水泊之后,也无妨,只管往那后山去打,一战破之就是。”
倒也自信,再看呼延灼身后两人,想来一个是百胜将韩滔,一个是天目将彭玘。
三人,按理说,都是梁山一百单八将里,有座位的,座次还不低。
苏武答得一语:“那梁山后山,虽然与陆地相连,但相连之处,险要非常,地势难走,关隘险要,怕是难攻。”
苏武也代入了一下宋江,若他是宋江,如今梁山之上,钱粮不缺,也操练了许久的兵马,朝廷京畿禁军万数来攻,出战兴许也会出战,但主要的战略战术,一定是稳守山寨。
呼延灼只答:“强攻就是!”
苏武倒也不取笑呼延灼,只待呼延灼真到了梁山后山去看,自然就会后悔,如果那后山真的这么好攻,苏武又何必造船呢?
便是那里,连大量的兵马都摆不开,又还要面对山岗陡峭,关隘高耸,看着就让人望而兴叹。
宋江把落草之地选在梁山,又岂能不是深思熟虑?
呼延灼见苏武不说话,便来问:“怎么?苏将军,本将所言,有何不妥?”
苏武来答:“呼延将军且先去看看那后山之势,兴许不那么简单。”
却听呼延灼身后天目将彭玘开口:“你们打不进去,自就说难,我们精锐而来,城池州府也不在话下,贼人不过乌合之众,有何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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